他们时常看着彼此。
玛贝拉斯有时说着话就会去找乔的眼神,大部分时候乔也正好转头看着他,他们饶有兴趣地在目光里默然无声地对话。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这种默契,也不会对此产生异议。
毕竟乔总站在离玛贝拉斯最近的位置,长发的剑客交托自己后背,也接手对方暴露出最脆弱地方的完美信任。
“所以你们是在恋爱吗?”凯这么直白地问出来,玛贝拉斯坐在他专属的椅子上想了想,实际上好像也没什么好想的,于是他直白地说是。
乔在他旁边做仰卧起坐,刘海被汗湿透黏在脸上,头发湿淋淋地散下来,玛贝拉斯用目光巡视他半圈,乔也在喘息间偏着头回视。
船上一众人顿时觉得自己不太应该在这里。
等众人都做鸟兽散之后乔才缓慢地提问,我不记得我们有谈过这个话题。玛贝拉斯把他的头发拨到耳后去接吻,那从现在开始谈怎么样?
乔露出那种嘲讽一样的微笑,就像他第一次遇到玛贝拉斯的时候的那种笑容,玛贝拉斯就吻过那个上翘的唇角,他知道乔这样笑起来就算是答应他和这件事。
他们总光明正大坐在一起,明明五六个人可以拼大桌,但乔和玛贝拉斯会让他们坐小桌,自己去坐吧台,亲密地肩并肩窃窃私语。
凯总有很多问题,不过他难得不对这种关系产生为什么,好像全宇宙都已经默认海贼红蓝就应该是一对,这个还该被记在超级战队秘密记录里。
“这是秘密吗?”“不是吧。”“完全不可能是。”
他们趁着乔和玛贝拉斯出门采购偷偷说相声,被提到的其中某位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地跟乔说我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我。
乔习以为常地走在他背后半步,手里东西抱得满满当当,谁会议论你?残格古决定再把你的赏金提高一倍?
玛贝拉斯从他手里接过那包蔬菜,他笑得甜蜜动人,一时半会儿就很难把他和臭名昭著的宇宙海盗联系起来。为什么是我一个人?船长纠正这种看法,是我们的赏金。
“好吧,我们的赏金。”乔接受这个说法,玛贝拉斯总觉得他能接受自己的所有理论,只要听起来足够让人信服,也许不够让人信服也没关系,毕竟乔只需要看他表情就会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相处日久的结果就是根本不需要惊喜,他们第一次见面算是战场天降表白,玛贝拉斯对他微笑,眼神像浸在鲜血里的刀锋:“我想要你。”
乔与他对视,脸上混杂尘土伤痕,狼狈不堪到连刀都脱手,唯独眼睛凶得瘆人,透着股从骨子里生出来的狠劲儿。他似乎对被海贼救了这件事感到有趣,也对玛贝拉斯形容的梦想充满期待。
于是他伸出手,把玛贝拉斯善意与其他的什么完全握住。
那算是乔和玛贝拉斯双向的枷锁与承诺,船长从未怀疑对方能填满他空缺位置这件事。
在很久以前豪快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乔在空闲时间就和他玩扑克牌。玛贝拉斯玩扑克技术运气都极差,乔让三张明牌他都能输,不过那时候船长输了还有耍赖余地,牌一翻就可以开始不认账。
偶尔乔下厨给他做甜品,蛋糕做起来麻烦原料还多,他们两个人分一个都吃一整天,玛贝拉斯拿着半块往嘴里送,唇角沾上甜腻的白色奶油。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乔会露出比平时更多的,无可奈何的笑意,玛贝拉斯冲他挑眉,牌翻过来又是四条对皇家同花顺。
你真应该去当个赌徒,这样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拿到各星球货币。
我比较喜欢当海贼的生活。乔这么回复,今天轮到他去做饭,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做饭这件事就不太麻烦,炖锅杂烩能解决所有问题。
等到日后有了六个人,乔和玛贝拉斯都不需要再进厨房的时候。玛贝拉斯偶尔也会想起那种乱七八糟的菜炖在一起,他的叉子撞着乔的,对方垂下眼睛,把蔬菜挪得离他更近,他就趁机从叉子底下偷出一块牛肉。
这趟采购并没出什么意外,他们果不其然又迎面撞上残格古,玛贝拉斯都懒得去把对方开场白听完,但他是个守序中立,只好在原地听完一长串诸如你们为什么又在这里是来打乱我完美计划的质问。
乔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边,背过去的手上翻出他惯用武器,玛贝拉斯闲极无聊就去观摩他的侧脸。乔生得棱角分明,蓄着长发看起来也不太像女孩子,他注意到玛贝拉斯眼神,就转过来极轻地点一下头。
玛贝拉斯歪着头对他笑,他清楚自己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过于严肃,因此时常微笑着——可这些笑容都和这个不一样,我们这算是约会被打扰吗?乔。
“那看来他们不知道妨碍别人恋爱的下场。”乔迈出一步,曲起手肘砸在戈冥脸上,差点把对方整个砸翻过去,“我们有必要对它们进行教学。”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比残格古还要可怕。凯和博士咬耳朵,尤其是玛贝拉斯不笑并且摸出了他的枪的时候。
因为我们是宇宙海贼啊。艾穆提着裙摆轻快转过去,高跟鞋踩在石砖上发出清脆一声,可怕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是这个意思啦……总而言之,现在先战斗吧。”
这辈子都没法解释清楚的,同样暂且还是处男的豪快银想,他比这些人看的小说都要多,就更没法说出那些情感的区别。
但玛贝拉斯和乔本人肯定再清楚不过其中含义。
毕竟他们才是恋爱那方,玛贝拉斯半句话不用脱口乔都会懂,他甚至能读懂每个笑容含义——对方也给予他足够信任和尊重,把那句他会回来的,因为我们从见面就注定命运说得掷地有声。
命运和梦想都跨过这么多个星系,尽头就应该存在同样美好的爱情故事。